您当前的位置:周末画报 > 商业 > 财富 > 新加坡:打造东南亚艺术枢纽

新加坡:打造东南亚艺术枢纽

摘要: SINGAPORE: TO BE SEA ART HUB






新加坡将着眼东南亚6亿多人口,借助流入财富及区块链科技做大艺术市场“蛋糕”。



 






最近,第11届新加坡艺术周(SAW)刚刚落下帷幕。

在为期10天(2023年1月6日—1月15日)的艺术周中,层出不穷而又精彩纷呈的艺术展览和活动多达130场,艺术氛围弥漫到这个花园城市的各个角落,从会展中心、美术馆、画廊、艺术园区、独立艺术空间、购物商场、商业街到公园,到处都有可能偶遇艺术——

去滨海湾金沙会展中心,可见证东南亚史上最大型艺博会——首届新加坡艺博会(Art SG,1月12日—1月15日)的隆重举办;

在新加坡国家美术馆,中国水墨画大家刘国松“实验悟道”个展奉上的60多幅佳作,山光水色自是动人心魄;

去丹戎巴葛历史街区,以“a world anew”为主题的东南亚当代艺术,引人深思细微之物可能潜藏的巨大能量;

前往“大莲花”——艺术科学博物馆,9个多月前刚在第59届威尼斯双年展新加坡馆展出的《纸浆3:被放逐的书籍小传》已回国亮相,印度裔70后新加坡女艺术家苏比姬·劳对书籍和图书馆系统被破坏之历史的诗意反思引人探讨;

新加坡将成为展示东南亚艺术的最佳舞台

到吉尔曼军营艺术区,可观摩收藏家皮耶·洛里内(Pierre Lorinet)的亚洲极简主义藏品,领略韩国艺术家李禹焕用石头和矩形铁板组合而成的Relatum雕塑所传达的东方禅意;

逛小印度和加东如切文化区,Artwalk多学科公共艺术节由拉萨尔艺术学院学生创作的多彩壁画及舞美表演,则焕发着年轻人的青春活力……

在让人目不暇接的各种艺术活动中,最重磅的新加坡艺博会其实早在2018年就计划推出了,但因受疫情影响连续4年被推迟,等到今年才终于得以与广大艺术爱好者见面。

这一艺术盛会汇聚了来自3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164家领先画廊,4天共计迎来了4.2万名访客。除了新加坡本地人,自印度尼西亚,泰国,菲律宾,马来西亚,越南,澳大利亚,日本,韩国,中国内地、香港、台湾乃至欧美国家专程前来的国际访客也不在少数。

的确,东南亚人口多达6.5亿人,几乎相当于欧洲人口,照理说,是得有一个世界级的艺博会。

除了芝加哥艺博会,欧洲可是坐拥全球五大艺博会中的4个——巴塞尔艺博会(Art Basel)、巴黎国际当代艺术博览会(FIAC)、科隆艺博会(Art Cologne)、马德里当代艺术博览会(ARCO Madrid)。

东南亚虽也有一些地区性艺术展,比如说“艺术登陆新加坡”博览会(Art Stage)、S.E.A. Focus艺术展、新加坡双年展、印度尼西亚ARTJOG艺博会、雅加达艺术博览会(Art Jakarta)、马来西亚艺博会、菲律宾艺博会等,但并没有真正世界级的艺博会。

或许正因看到了这一市场空白,艺术创业家任天晋(Magnus Renfrew)几年前才决定联合瑞银集团(UBS)创立新加坡艺博会(Art SG)。

新加坡国内市场并不足以支撑世界级艺博会,但作为东南亚各国的天然联结点,选择在新加坡创立超大型艺博会,其实面向的是整个东南亚艺术市场,乃至更庞大的亚太艺术市场。

东南亚各地的艺术文化产品非常多元化,而Art SG的使命正是把东南亚,甚至澳大利亚和印度的不同艺术社区汇聚至新加坡,再联结至亚洲其他地区。

新加坡艺博会成功引来国际艺术界的聚光灯,一来有利于东南亚艺术家的杰作被国际藏家看到,二来也有利于东南亚及亚太区藏家在“家门口”就能观摩或买到国际艺术产品,可以说打通了双向渠道。

值得一提的是,在创办新加坡艺博会之前,任天晋还参与开创了2007年香港艺博会(Art HK)、2013年香港巴塞尔艺术展及2019年台北当代艺术博览会。

新加坡艺博会创始人任天晋 (Magnus Renfrew)

2022年,他还与桑迪·安格斯(Sandy Angus)和蒂姆·埃奇尔斯(Tim Etchells)联合创立了跨亚太区艺术联盟The Art Assembly。

目前,该联盟协作并服务的艺术展已有5个,包括台北当代艺术博览会、印度艺博会、悉尼当代艺术博览会、影像上海艺术博览会及新加坡艺博会,加上计划于2023年7月全新推出的东京当代艺术博览会(Tokyo Gendai)之后,则将增至6个。

以后,这6个艺术展相互之间可开展交叉营销,亦可强化彼此间相辅相成的网络效应。可以肯定的是,若能将亚太区艺术市场的“蛋糕”成功做大,则将惠及艺术展合作各方。

 

“吸金力”惠及艺术市场

比较欧洲与东南亚两个地区艺术市场的发展差距时,或许也可将瑞士与新加坡的艺术图景略做比较。

2021年,瑞士在全球艺术市场销售总额中占比达2%,仅次于美国(43%)、中国(20%)、英国(17%)和法国(7%),与德国持平(2%),但高过西班牙(1%)和其他国家(共计8%)。

作为一个人口仅有870万人的欧洲小国,瑞士艺术市场能有此佳绩,自然与瑞士富人之多(密度)有关。毕竟,财富水平与艺术购买力之高低息息相关。

据悉,百万(美元)富翁在瑞士总人口中占比高达15%,而美国则仅为9%,中国(大陆)和印度则尚不到1%。

这3个大国论百万富翁人口密度虽不及瑞士,但论百万富翁人数,2021年美国多达2448万人,中国则有619万人,均远超瑞士的115万人,只有印度反而比瑞士少,仅有79.6万人。

与瑞士一样,新加坡亦是“小而富”之国,其人口不到600万,2021年百万富翁人数达29.9万人,占总人口约5%。

早自1970年代,新加坡政府就提出要将新加坡打造为“东方瑞士”。半个世纪过去了,如今若单从财富水平来看,新加坡已当之无愧地可被称为“亚洲瑞士”。

瑞士信贷《2022年全球财富报告》的数据显示,2021年新加坡成人平均财富(Mean wealth per adult)在全球排第11位,达35.82万美元。

虽然这只相当于高居全球榜首的瑞士(69.66万美元)的一半多一点,在亚洲却仅次于中国香港(55.29万美元),且高过中国台湾(29.78万美元)和日本(24.52万美元)。

就成人人均财富中位数(Median wealth per adult)而言,新加坡也跻身全球Top 20,达9.313万美元。

亚太区另外4个Top 20国家或地区还有中国香港(第4位,20.238万美元)、日本(第12位,12万美元)、中国台湾(第13位,11.394万美元)、韩国(第19位,9.314万美元)。

瑞士的成人人均财富中位数则在全球排第6位,为16.808万美元。

虽然“富”不及瑞士,但近几年随着流入新加坡的财富与日俱增,就算未来数年它在全球艺术市场上论份额仍难以向瑞士看齐,分外充盈的资金却有助它实现成为东南亚艺术枢纽的野心。

关于新加坡“吸金力”之强劲,近几年其资产管理规模(AUM)“芝麻开花节节高”就是明证——

2019年其AUM为3.977万亿新元,2020年升至4.654万亿新元,而2021年更同比增长了16%至5.415万亿新元(约4万亿美元),也就是说,两年间增长了约1万亿美元。

而且,其AUM中78%(约3.12万亿美元)源自新加坡以外的国家或地区。

其中,单是亚太区就占了31%(约1.24万亿美元),高于北美(22%)、欧洲(16%)及其他国家或地区(9%)。

还有一个值得关注的热门现象则是,近几年已有越来越多的富人进驻狮城设立家族办公室。

2017年,新加坡的家族办公室数目只有几十个,但到2019年已多了5倍,到2020年共计有400个,而到2021年底总数则已达700个。

而且,当中有不少亚洲富人,尤其是中国和印尼两国的富人,不仅“钱”到新加坡,而且“人”也到新加坡,选择前往新加坡工作或生活或送儿女求学。

2019年,新加坡在美世(Mercer)城市生活质量排行榜中排名全球第25位,在亚洲则为最宜居城市。

在美世2022年度全球城市生活成本排行榜上,新加坡则高居第8位(前7位依次为香港、苏黎世、日内瓦、巴塞尔、伯尔尼、特拉维夫和纽约)。

东南亚其他城市却大多排至100多位之后,比如曼谷(第106位)、马尼拉(第122位)、河内(第150位)、雅加达(第151位)、胡志明市(第163位)、科隆坡(第181位)。

新加坡与这些城市排行差距之巨大,或许正反映出这一点——不少亚洲富人选择到新加坡生活,可能已在一定程度上推高了当地的生活成本。

首届新加坡艺博会总计吸引了4万多人前往参观

2022年经济学人智库(EIU)发布的全球最宜居城市指数排行榜,显示新加坡在上榜的173个城市中排名有所下滑,从2021年的第34位跌至第37位。

不知当地生活成本升高对其宜居程度是否有所影响。

据说,有一些新加坡本地人认为近两年当地出现名车热卖、房价及房租飙升、学校人头爆满等现象,原因正在于众多中国及印度尼西亚富人登陆新加坡。

不过,到新加坡生活的富人多起来,对其艺术市场的发展而言却未必不是好事,毕竟艺术品的买家多是高净值人士(HNWI)。

2022年瑞银(UBS)与《艺术经济》(Arts Economics)联合发布的高净值藏家调查(HNW Collector Survey)报告覆盖全球11个国家和地区(美国、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中国大陆、中国香港、中国台湾、新加坡、日本及巴西)的2700名藏家,而当中关于新加坡艺术市场的几个数据,我们不妨先来浏览一下——

从藏品数量来看,新加坡高净值(HNW)收藏家平均每人收藏34件艺术品,仍然低于全球同侪的平均水平(45件);

不过,2019年他们购买艺术品的中位数为14件,支出中位数仅为5.9万美元;2020年对应的数据则为12件艺术品,9.3万美元;2021年数目不变,但支出中位数则较两年前翻了一番以上,达12.9万美元;2022年上半年则进一步升至16.4万美元(13件),全年预期支出中位数则达33.4万美元。

若与全球其他11个艺术市场的水平做比较的话,你会发现2019年新加坡藏家支出中位数仅相当于全球藏家支出中位数(10万美元)的60%,但到2022年上半年却已升至90%,而且新加坡支出中位数在11个艺术市场中排第6位,甚至已高于日本、英国和德国。

此外,2022上半年多达26%的新加坡收藏家艺术品支出超过100万美元,而2020仅有12%,2019年则只有4%。

就藏品价格的中位数而言,2021年新加坡为5.8万美元,尚低于全球同侪藏品价格中位数(7万美元),但到2022年上半年,则已升高至14.8万美元,甚至高于全球中位数(13.6万美元)。

简而言之,近两三年来新加坡藏家的艺术支出增加了不少,而收藏的艺术品也贵了许多。

看来,大量私人财富流入新加坡,的确已让当地艺术市场有了水涨船高之势。

 




NFT起落间的艺术生态

瑞银和《艺术经济》新加坡高净值藏家调查报告还显示,2022年新加坡藏家收藏的作品41%属传统艺术媒介,而数字化藏品占比为13%(与2021年持平),当中与NFT相关的藏品则占8%。

最年轻的Z世代收藏的作品则有20%属数字化艺术,当中与NFT相关的作品占比达14%。

若从中位数支出来看,2021年传统艺术作品(绘画、雕塑&纸本作品)占比为37%,数字艺术作品占比为18%;2022年上半年对应数据则分别为36%和16%。

而2022年上半年这16%当中,NFT作品占了10%,其他数字艺术作品则占6%。

说起NFT作品,前几年轰动一时的拍卖大事件,其实也与一家总部位于新加坡的区块链企业Metapurse有关——

2021年3月,Metapurse的印度裔创始人MetaKovan(Vignesh Sundaresan)以6900多万美元的天价,从纽约佳士得拍卖会上购得美国艺术家Beeple(Mike Winkelman)的数字艺术作品《每一天:最初的5000天》(EVERYDAYS: THE FIRST 5000 DAYS)。

而且,这一交易接受MetaKovan用42329个以太币(ETH)付款,更是成为一时热议。

当时1个以太币约合1600多美元,到2021年11月10日以太币一度冲至4600多美元的巅峰,之后开始回落,截至2023年1月23日,1个以太币约合1636美元,跟MetaKovan购入Beeple作品时差不多。

以太币近两年的起落,大背景是2022年全球加密货币总市值蒸发了2万多亿美元的投机“冰期”。

新加坡作为国际金融中心及金融科技枢纽,在加密货币和区块链科技方面态度的任何变化自然也是全球关注。

2022年8月底,新加坡金管局(MAS)局长孟文能(Ravi Menon)明确表态称,MAS不鼓励加密货币投机,加密货币只是整个数字资产生态系统的一部分,但MAS鼓励打造具备巨大潜力的数字资产生态系统。

数字资产生态系统中各种交易的达成免不了得有交易媒介,而能扮演这一角色的3种候选媒介原本包括加密货币、稳定币及央行数字货币(CBDCs)。

如今,加密货币的投机乱象自然已让它被MAS排除在外。

稳定币方面,2022年10月底MAS的表态是,流通价值超过500万新元的单一货币挂钩稳定币(SCS)之发行将被重点监管,并表示SCS有潜力成为便利数字生态系统各种交易达成的交易媒介。

数字资产生态系统是个极为庞大的概念,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之所有权只要用数字化形式或计算机算法加以代表,也就是说将所有权经由代币化过程转化为数字化代币之后,就可称为数字资产。

在数字资产生态系统中,新加坡较为薄弱的艺术生态系统如何乘上科技的翅膀加速发展,正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新加坡政府对区块链科技的鼓励态度,实际上也正是新加坡艺博会主办方“押宝”新加坡的一大原因。

在本届新加坡艺博会的重构(REFRAME)单元,数字绘画、动画、沉浸式装置、增强或虚拟现实及非同质化代币(NFTs)等作品为访客带来了科技与艺术交汇的新奇体验。

在本单元参展的8家画廊则包括bitforms(纽约和旧金山)、Nagel Draxler(柏林、科隆和慕尼黑)、Gazelli Art House(伦敦和巴库)、Unit London(伦敦)、 Kate Vass(苏黎世)、The Columns(新加坡和首尔)、Vanguard(上海)及Wada Fine Arts | Y++(东京)。

若将供应与需求视为艺术生态系统的核心基础要素的话,供应方是艺术家,需求方是收藏家或艺术赞助人,销售中介方面则有画廊、交易商、拍卖行及艺术展等,信息中介方面则包括评论家、媒体、数据提供商、顾问网络等,此外还涉及物流、保险及银行等支持服务提供商,而政府作为支持者或监管者,亦是艺术生态系统的一部分。

对艺术生态系统当中的各方而言,目前最受期许的则是NFT了。

通过将作品代币化变成NFT这种写有智能合约并储存于区块链上的独特数字资产,艺术家可获多个直销平台,可圈定忠诚粉丝,且可获后续转售版税;而收藏家则可溯源,可鉴别真伪,也可用这些类似“乐高”积木的数字藏品来构建自己的元宇宙,以炫耀身份,标榜品味,或组织粉丝互动并从中获利;而画廊、拍卖行及交易商等中介,也可吸引更多新买家,扩大收藏家基础,培养第二代年轻藏家,让收藏更为民主化而不再仅是富人才能参与的游戏,把“艺术”蛋糕做大后赢得更多的佣金和收入……

不过,2022年加密货币市值的大蒸发,让NFT总体销售额也随之大滑坡,而对NFT“泡沫破灭”的质疑之声也的确多了不少。

NFT未来将如何进化,是否会变得更互动、可定制或更智能;区块链技术将如何进一步改变艺术的生产、管理及销售模式;若要借元宇宙潮流的风行促进艺术市场的繁荣又该如何着手……

这许许多多的问题,新加坡从科技维度出发构想其东南亚艺术枢纽发展蓝图时,还真得细想深思。







撰文—布浩 

编辑—LIN


相关推荐 更多>
请填写评论内容
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