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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奥尔巴赫（Frank Auerbach），一名以炼金术般厚涂画法闻名的英国画家，他的作品充满了笔触和颜料构成的厚重地形感。这名当代杰出的具象画家，在1940年代逃离纳粹的迫害，在伦敦艺术圈发迹，却一直到晚年才功成名就。他一生都居住在北伦敦的一座小镇，但是他的作品受到世界美术界的追捧。今年11月12日，奥尔巴赫于93岁辞世。奥尔巴赫的画廊Frankie Rossi Art Projects总监杰弗里·帕顿（Geoffrey Parton）表示：“我们失去了一名亲爱的朋友和杰出的艺术家，但感到安慰的是，他的声音将会在未来的世代中继续回响。”
具象主义巨匠陨落
奥尔巴赫是战后最重要的艺术家之一。他与同时代画家卢西安·弗洛伊德（Lucian Freud）、利昂·科索夫（Leon Kossoff）和弗朗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被并称为1970年代“伦敦画派”（London School）具象画家群体。奥尔巴赫在2022年接受《泰晤士报》采访时曾表示：“我不喜欢颜料太过温文尔雅、太有意识、太娴熟。我开始时完全不知道自己会画出什么。我在一片混沌之中作画，希望能找到某种我认为真实而连贯的东西。”
艺术界对于奥尔巴赫的离世纷纷表达悼念。特纳奖得主马克·沃林格（Mark Wallinger）对《卫报》表示，奥尔巴赫在艺术界中是“极为重要和具有影响力的人物”，是一名“真正伟大、意义重大的画家，他追随自己的奉献与愿景直到最后一刻”。美国录像艺术家和电影摄影师阿瑟·贾法（Arthur Jafa）表示：“难以置信。他绝对是过去75年中最伟大的英国画家。”曾两次获得特纳奖提名的肖恩·斯卡利（Sean Scully）说道：“弗兰克，如同许多伟大的艺术家一样，经历过充满危险的遭遇，其中包括残酷的反犹主义。他对主题的忠诚，尤其是人类面孔的难度与庄严本质，带来了执着的原创性。”
作家兼插画家艾德·维尔（Ed Vere）表示，奥尔巴赫是一名“令人难以置信的画家，奉献了自己的一生去绘画。对于我们这些热爱他富有共鸣的绘画和强烈的木炭素描作品的人来说，他的作品是幸运的馈赠。”
观念艺术家兼画家迈克尔·克雷格-马丁（Michael Craig-Martin）表示，奥尔巴赫的离世“非常令人悲痛”。“他是一个如此重要的艺术人物，创作了极为美丽的画作、素描和雕塑，”他说。“弗兰克不仅是伟大的艺术家，更是一个伟大的人。他在英国艺术界中是一个充满正直的伟大人物，完全投入于他的作品，而对名利毫无兴趣。他没有丝毫的矫饰或伪装，也从不自命不凡。做一名艺术家是他的使命，他不会让任何事物使他偏离这条道路。我尊重他的这份对作品的专注。”
大器晚成的坎坷人生
奥尔巴赫的一生极为坎坷。他于1931年出生于德国柏林，他的父亲是一名工程专利代理人，母亲曾接受过艺术培训，1939年他被父母送往英国逃过了大屠杀，但两人最终都在奥斯威辛集中营遇难。。奥尔巴赫是在英国传记作家艾丽丝·奥瑞戈和丈夫安东尼奥（Iris Origo and Antonio）资助下逃往英国的。在他们的帮助下，他进入了肯特的邦斯科特寄宿学校（Bunce Court）就读。这是一所专门为犹太难民子女开办的进步学校。在这里他展现了艺术和戏剧天赋。1947年，奥尔巴赫获得英国国籍，一年后开始在伦敦接受正式的艺术训练。当时他白天在圣马丁艺术学院（St Martin’s School of Art）学习，晚上则到博罗理工学院（Borough Polytechnic）上课。期间，他曾参演彼得·乌斯蒂诺夫（Peter Ustinov）的首部戏剧《遗憾之家》（House of Regrets），但绘画才是他的真正志向，随后他继续在皇家艺术学院深造。
1956年，奥尔巴赫在伦敦的博阿艺术画廊（Beaux Arts Gallery）举办了首次个人展览。一些参观者对他厚重的涂颜料方式不以为然，但他赢得了评论家大卫·西尔维斯特（David Sylvester）的支持，后者称其为“自1949年弗朗西斯·培根以来，英国画家最令人兴奋和印象深刻的首次个展”。不过，奥尔巴赫的生活并没能因为在伦敦艺术圈内的精彩亮相就从此顺遂。他曾经历长时间的经济窘境。当时，他的工作室狭小而寒冷，冬天他会开烤箱取暖。奥尔巴赫晚年终于开始走上坡路。1978年，伦敦的海沃德美术馆（Hayward Gallery）为他举办了大型回顾展，策展人凯瑟琳·兰伯特（Catherine Lampert）随后成了他多年的常驻模特之一。1986年，他代表英国参加威尼斯双年展，并与德国艺术家西格玛·波尔克（Sigmar Polke）共享金狮奖。2015年，伦敦的泰特美术馆（Tate Britain）与德国波恩艺术博物馆（Kunstmuseum Bonn）共同举办了奥尔巴赫的回顾展。他的作品《格尔达·博姆的头部》（Head of Gerda Boehm）在2022年拍出了超过500万美元的高价。
战争的幸存经历对奥尔巴赫影响深远；他会漫步在伦敦的废墟中，产生一种捕捉这些场景的冲动，以某种方式记录下国家的集体创伤。奥尔巴赫与他的模特建立了类似的密切关系，通常只画少数亲密的朋友和家人，其中最主要的是他的妻子画家朱莉娅·沃尔斯特霍姆（Julia Wolstenholme）、模特朱丽叶·雅德利·米尔斯（Juliet Yardley Mills）以及埃斯特拉·奥利夫·韦斯特（Estella Olive West），他与韦斯特的浪漫关系导致他与沃尔斯特霍姆分居。奥尔巴赫的作品经常引用艺术史。他喜欢谈论自己的艺术偶像：康斯特勃（Constable）、提香（Titian）、丁托列托（Tintoretto）和委罗内塞（Veronese）。奥尔巴赫的创作方式带有某种老派风格——在一个国际旅行和奢华艺术开幕盛行的年代，他很少离开北伦敦的那一小片区域。他称自己是工作狂。即使在新冠疫情封锁期间，这名91岁的老者仍然继续创作自画像。
2015年，奥尔巴赫曾对英国《卫报》说：“我有时会想做别的事情，但画画实在太有趣。人类发明了这项美妙的活动，而现在我老了，工作时间不比从前，我有时会想到年老的克列孟梭在巴黎街头遇见美丽的女子，对同伴说‘我真希望自己再年轻30岁’。”
新闻来源：英国《卫报》、《金融时报》、《纽约时报》、ArtReview，部分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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